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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guān)銀杏字篇一
家附近有幾排樹,我知道,那是富人的東西,大幾千一株的樹苗,經(jīng)過有心人的護理,如今活了下來,成為夏天一片清涼。我家住的很低,樹木漸漸的遮住了我遠眺的視線,每個夏天的晚上,風吹樹擺,看著印在墻上的影子,點綴著我過去的自由。來這里已經(jīng)過了六個夏天了,樹是我的鄰居,它引來了誰家的燕雀,在這里輕盈的低語,結(jié)伴歡暢。
夏天的天很低,有時候會有樹梢高過云擺的假象,一白一綠,美好的共存著。我看不到遠處的風景,遇到有風有雨的日子,樹木迎風而動,聽到聲音像夢里的一樣。
到了入秋的日子,偶爾會聽到夏蟬在樹上頌秋,如果你在夢里或者半夢半醒的時光,聽到這聲音,恍惚間又找到了兒時的心境。等著夏天熱過了這股勁,蟬也就不在了。夏蟬不知秋,浮游天地,滄海一粟,我看到窗戶外邊的一角,卻把整個夏天裝到了記憶的舊箱子里。
這個城市,有樓的地方很多,有樹的地方很少。我一個農(nóng)村小孩,迷失在這座城,貪慕過這里的繁華,也在傳流不息的車流中停步,將來還要終老在這里。有些記憶打碎了,存在歌里,存在夏天的涼風中,可以是歌詞上的你儂我儂,可以是夏蟬的淺唱,我像宿醉了很多年,帶著渾身的酒氣看著過往的風景的酒徒,生活像個朝著終點行駛的火車,路過的景,親過的人,少不春雨為伴的,少不了秋風送爽,少不了冬天里下著雪,躲在暖房里的小憩,少不了夏夜劃過的流星,乘過的涼。
有關(guān)銀杏字篇二
冬天,如果你從上海大學的樂乎樓前走過,就會看見兩株被雷火灼燒過的大樹。它們的樹皮喪失殆盡,木紋裸露,主干枯黑,斑痕累累,宛如化石,形象丑陋,似乎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它們左右對立,相守相望,默默地在寒風中佇立,蒼勁的枝椏倔強地指向著藍天……人們在它們面前走過,沒有駐足,更沒有回顧,即便是鳥兒也不在這里停留。
然而,當東風溫柔地吹來,小草泛起了盎然的綠色,柳樹飄動了輕盈的鵝黃,玉蘭吐露出潔白,杜鵑綻放出火紅,那枯老的上居然點染起了明媚的春光。它們的樹梢,它們的枝條,甚至它們主干,掛上了一把、兩把、三把……無數(shù)把嫩黃的玲瓏剔透的小扇子,在春風里輕輕地搖曳,歡快地搖曳。搖過了春天,搖到了夏天。
這時它們已是枝繁葉茂,濃蔭一片了。白頭翁在它們的枝頭跳躍,花喜鵲登上它們的樹梢歡叫,路人露出驚喜的目光,嘖嘖稱奇。然而,它們似乎無視無聞,挺直著身軀,巍然屹立。驕陽如火,不曾低頭,風狂雨猛,不曾彎腰。
秋風蕭瑟,萬木凋零,天地吟起了《秋聲賦》。但這時,你走過小橋,放眼一望,卻立刻就會眼睛閃亮,精神一振。你面前的這兩棵歷經(jīng)苦難的銀杏,錚錚鐵骨傲然高聳,虬枝勁韌挺舉伸展,披著一身黃金羽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出無與倫比的燦爛輝煌。黑色的樹干,金色的樹葉,對比如此強烈,搭配又如此和諧,這是怎樣的一種壯美,這是怎樣的一種神圣!
冬天,它們又會蕭條,春天,它們又會復蘇,夏天,它們又會繁榮,秋天,它們又會輝煌。如此周而復始,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三百多個春秋。它們的生命之旅還會繼續(xù),它們還會經(jīng)歷無數(shù)的風雨,他們還將無私地奉獻,直到完成自己的神圣使命。
這,就是中華獨有的,神州大地上一把把光焰萬丈的金色火炬!
有關(guān)銀杏字篇三
廣闊的奎星廣場,寬廣的`馬路邊……隨處可見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樹。
你瞧!它的枝干是筆直的,又高又粗,大約有兩層樓高,要兩個小朋友手拉手才可以圍起來。它們挺立著,像衛(wèi)兵,保衛(wèi)著我們美麗的江津。
春姑娘在春風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人間。它一揮手,大地變得生機勃勃,樹光禿禿的樹枝上長滿了綠苞。漸漸的,綠苞里發(fā)出了一個個小芽,長出了一片片嫩葉,充滿了生機。
頑皮的夏孩子來了,陽光從樹縫里鉆進來,像一把利劍,火辣辣的。孩子們躲在樹密密的枝葉下嬉戲。
秋姐姐隨著秋風來了,只見它招招手,樹金黃色的葉子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灑在地上,像金黃色的地毯。人們身在其中,美得如畫中仙子……這時,它的果子——“白果”,也到了成熟的時候,每到這時,人們都會買上三五兩,剝一把放入湯中,味道鮮極了!
冬娃娃伴隨冷空氣來了,美麗的樹完成了它的“使命”,跌入媽媽的懷抱。
這就是我家鄉(xiāng)奎星廣場的樹,我愛它的高大,愛它的挺拔,更愛它四季變幻的景象。
有關(guān)銀杏字篇四
在學習、工作或生活中,許多人都寫過,借助作文可以宣泄心中的情感,調(diào)節(jié)自己的心情。為了讓您在寫作文時更加簡單方便,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銀杏銀杏我愛你作文,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那里雖然沒有什么美麗的景色,但是讓我最難忘的是村里馬路旁我出生的地方是張家灣里二四村的銀杏樹了。
每年五月,碧綠的.葉間冒出了許許多多的雪白的小花。它們猶如一只只叼著橄欖枝的白鴿,給我們帶來好運,又像天鵝在碧波萬頃的湖面上展開翅膀婀娜多姿。
花謝后不久,青綠色的葉子里不知什么時候長出了許許多多乳白色的小果子。這些就是銀杏樹媽媽的小寶寶。這時的銀杏果還不能吃,如果你不信,咬上一口,一定會苦的說不出話來。
銀杏樹成熟的季節(jié)是在秋天。幾陣涼爽的清風吹過,把金色的落葉吹得滿大街都是。在太陽公公溫柔的照射下,銀杏樹的果子閃耀著金光,顯得格外美麗,格外神奇。
這個季節(jié)是摘果子的最佳時期,摘果子是我們幼兒園小孩最愛干的事。我從幼兒園回家后,我和姥姥總是扛著柿子網(wǎng)去摘果。姥姥讓我當“偵查員”去偵察。我非常認真地看,終于,我發(fā)現(xiàn)了很多銀杏果。讓姥姥去摘,可是她太矮了,夠不到。所以,我們讓姥爺摘。姥爺胸有成竹地走到樹下,只見他雙手抱住樹干,雙腿用力一蹬就上了一大節(jié)。他用手一搖樹干,果子就紛紛落了下來。只聽姥爺大喊一聲:“快用網(wǎng)接住果子!”我急忙用網(wǎng)接住那乳白色的果子。
“戰(zhàn)斗”結(jié)束后,我們把果子帶回家。那些果子皮不薄不厚,咬一下就會裂。微甜的果汁沾滿了嘴唇,那甜蜜味不知怎樣形容。我們真是太高興了。
有關(guān)銀杏字篇五
我的老家在長陔鄉(xiāng)韶坑村,那是一個古老的村莊,我的老家有一棵高大而又粗壯的。
春天,長出了嫩綠的葉子,葉子像一把把小扇子,一陣春風溫柔地吹來一把把小扇子,把春天的美麗帶來了。
夏天,樹上的葉子長得蔥蔥蘢蘢,許多村民坐在下乘涼,有的小孩子在樹下玩耍,有的大人坐在一把把石椅上說說笑笑,下雨時人們把門關(guān)緊,有的人住在這棵樹旁邊就不用關(guān)門了,這是因為樹把雨和風沙擋到了。
秋天,一片片像扇子一樣的葉子變黃了,這時樹上長滿了白果。白果吃是可以吃,但是不能吃得太多,如果吃得太多的話就會惡心、嘔吐,因為白果是一種很寶貴的藥材,所以一次只能吃兩三個呢!深秋時分,黃色的落葉在空中飛舞,樹底下鋪上一層厚厚的黃色地毯。
冬天,雪花在空中飛舞,光禿禿的樹上積滿了白雪。每年12月的時候,村民給這棵穿上厚厚的.衣裳--稻草。到了春天村民又把衣裳脫掉,這是表示人們對這棵的關(guān)愛。過春節(jié)的時候,人們在除夕晚上的時候,到樹下放鞭炮,說說笑笑,祝賀這棵又長了一歲,謝謝老給我們帶來快樂,向這位老爺爺許愿--小孩子學習進步,天天向上。
這就是我們老家的老,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千多歲了,這是祖先留下來的寶貝。它的粗和長你知道嗎?我來說說吧!它有6個大人伸開雙臂手拉手圍起來那么粗,有我家4層樓那么高,這棵樹夠大吧!你要是想來觀賞這棵樹的話,就趕快來吧,我當你的導游,這里有十分熱情的村民,熱情歡迎全國的人來到這里旅游,不光有古老的,還有許許多多的古代建筑呢!你看我的老家美不美呀?記住了有一棵在我的老家哦!
有關(guān)銀杏字篇六
我愛我的校園,大道操場,小到每一個角落,我都喜愛!尤其喜歡那棵屹力在北教學樓前面的。
春天一到,悄悄發(fā)芽了。它的芽特別小,小得像一粒蘋果種子,但卻翠綠翠綠的,嫩極了。還有許多小鳥在樹上做窩,“嘰嘰喳喳”地呼喚著同伴,給校園里帶來了許多歡聲笑語。
夏天,嫩芽舒展開了,變成了葉子,葉子四瓶蓋那般大小,顏色比以往更綠了,一片片嫩綠的銀杏葉,像一只只身著綠色衣的蝴蝶,停棲在樹枝上。
到了秋天,銀杏葉長得更茂盛了??墒?,大概因為天氣冷了,它們的葉子顏色逐漸從淡淡的黃色變成焦黃色了。秋風吹得緊了,片片黃葉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像一只只黃蝴蝶從空中落下來。
冬天,的葉子全部掉完了,脫掉了黃衣裳,許留下來一根根孤零零的樹丫。落在地上的葉子漸漸被土埋了起來,變成肥料融進了大地,為下一個春天做準備。
我們校園里的一年四季各有不同的景色,可真美啊!我愛我們校園的那課。
有關(guān)銀杏字篇七
那一晚的銀杏也是這樣在夜風中輕輕搖晃著,在滿階清光中,倒像一幅多年的圖畫清幽而迷蒙。
傳說,銀杏樹是一種奇怪的植物,在有月亮的晚上,樹身上纏繞著重重疊疊的藤類植物,風吹過時,樹影輕搖,在濃淡有致的黑影里,也許有輕微的嘆息聲,也許,只是夜宿的鳥兒驚飛的聲音。
夫出外亦有二月余。日間勞作回來,疲憊之余不覺孤單,但夜深人靜時,自不免深深思念起他的一言一笑。
院內(nèi)有一棵極大的銀杏樹,極古的樣子,聽房主說已有很多年了,這地方本來是一座不大的寺廟。廟頹敗了,消失了,只是銀杏還在。只是房主說起這棵銀杏時總帶著奇怪的不安的神色,開始時不肯出借,只是夫愛這地方僻靜,執(zhí)意要住,且性格向來隨意疏放,于房主的不安也不以為意,房主無奈,只好應允。
住久了,也不覺有甚特異之處,何況夫雖是一個落拓不羈的人,但深愛我。每日里煮茶吟詩,頗為逍遙。
只是每日經(jīng)過銀杏,總是憶起房主奇怪的神色,夫只是付之一笑:笑我多疑。
傍晚時,好友阿七托不遠處居住的村人帶信來,說今夜來,囑我煮茶相候。阿七是大學時的好友,夫外出的時候,總時時過來相陪。
窗外的月色很好,這里的月亮仿佛特別清冷靜謐,記得初來那晚便驚詫于這里的月色,夫更是神采飛揚。那一晚的銀杏也是這樣在夜風中輕輕搖晃著,在滿階清光中,渾不似人間景物,倒像一幅多年的圖畫清幽而迷蒙。
那時夫正在燈下看書,我伏在窗臺上。我偶一回首,便見月色斜斜地從窗根透入,灑在地上、桌上,茶杯里的茶正散著輕軟的綠煙,杯口在燈光的照射下,幻出一輪靜默而流轉(zhuǎn)不定的光環(huán),院內(nèi)飄來淡淡的清香。
已經(jīng)很晚了,阿七還未來,我放下書,更換了爐中的香。
夫來信說將在三日后回來。
走至窗前,銀杏樹上依然偶爾有鳥驚飛的聲音,隨即歸于寂然,卻見樹影中影影綽綽有人,心想定是阿七。因笑道:“出來罷,茶已涼,等候多時了。”阿七不語,只是向前走了幾步,月光斜射,卻不是阿七,是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他微微笑了一笑,仍不說話。
我驚呼,他臉色微變,退后幾步,仍在黑影里。正彷徨無計,卻聽得樹影里輕嘆了一聲,那人卻已不見。
想起那些古老的故事里,那些膽大的書生的舉動,靈機一動,從桌上端起一杯茶,走到窗臺前道:“是人是鬼,既然已有一面之緣,何不現(xiàn)身,喝一杯茶可好?!痹捯魟偮?,卻見那人仍站在樹影里,神情郁郁。
我問:“你進不進來?”他微一搖頭,笑了笑,郁郁之意卻見于色。
“幽明殊途,不敢打擾?!币磺卸枷袷橇凝S中的對白。
再問:“那你喝不喝茶?”他還是搖一搖頭。
“既然如此,院中有椅,坐下談?wù)?”我試探地說。
他不語,過了一會兒,便走至石桌邊坐下。月光照著他,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原來是一個光頭穿黑衣的僧人。
“你一直住這兒?廟已毀多時?!蔽胰滩蛔?。
“是,已有五十三年。”他落寞地答。
“你經(jīng)常出來?”
“出來?”他抬起頭帶著奇異的神色微笑著:“哦,是,我總在夜里出來隨便走走?!彼纯此闹埽骸笆裁炊荚跐u漸變化,許多東西都已不存,唯獨這棵銀杏。”
我不覺看看那棵極古極大的樹。
“可你一直在這兒?!蔽铱纯此?/p>
他驀地笑了,笑得極突然然而極豪放:“為什么不,我喜歡這兒?!比欢f完他便又沉郁起來。
不知說什么好,只好誠心誠意地再問:“你真的可喝一杯茶?是他剛買的上品,茶已涼了?!?/p>
“茶已涼了?不,我不喝茶??赡銥楹慰傉f這句話?”隔著并不遠的距離,我分明看見他眼里閃著一道奇異的光彩。那光彩一閃而過,隨即他黯然地搖搖頭,我語塞,只好解釋:是阿七,她要來,我等她一起喝茶?!芭叮⑵?。”他重復了一遍,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隱隱的失望。
“你不開心?”我忍不住相詢。
他怔一怔:“不,我總覺得有些不習慣?!?/p>
“不習慣?你指什么?人世滄桑,景物變遷?”我不懂。
“你,”我仍是不懂。
他稍稍凝視我:“你變了很多?!庇诌t疑地說:“比起你剛來的時候,你變了很多。”
“是么?”我笑,“可直到今天,我才看見你。”
他輕嘆了一聲,仿佛說了一句:“太遲了?!蹦:g又仿佛什么也沒說,只是風吹過樹葉。
過了一會,他慢慢地說:“我原來以為你會害怕的?!?/p>
“怕什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鬼。”他簡短地說,“女孩子都怕鬼?!?/p>
“我也怕,現(xiàn)在我也有點怕。”我說,“書桌里有我丈夫的手槍,你知道他曾是軍人。不過那也許并不頂什么用,如果你并不友好。不過,我寧愿你這樣坐下來,和我談?wù)??!?/p>
“你很坦率?!?/p>
“我寧愿對你坦率一點。”我認真地說。
他半晌無語。
“你并不很像一個僧人。”我打量著他。
“那你以為僧人應該什么樣?”他反問,繼而郁沉著聲音自言自語道:“我應該是什么樣呢?”
他隨便而冷淡地:“是的,從前我并不像個僧人,可近來我倒是念經(jīng),也在佛前祈求著,或許是祈求太多了,所以不像個僧人?”他迷惑地望著月亮出神。
我又倒了一杯茶,碧綠的茶水彌漫,模糊了我的眼,在那一剎的猶疑中,我仿佛體諒了僧人的心情。
再定睛看那僧人時,他已不再看著月亮,卻用一種柔和的聲音道:“我看見過你丈夫,他很好?!?/p>
“是。”我不由自主地道,卻驀地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他很好,可我總是……擔心?!彼o默地等我繼續(xù)說。
“我總是擔心,擔心這歡樂不會長久,人總是會認為自己已牢牢地握住幸福,千百次地祈求這歡樂永存,可是天意難測,命運太難以捉摸,我怎么知道我心愛的人會始終愛我如初,而我明天仍會和他相守,太陽每天從這山后升起,這銀杏樹也每天夜晚這樣存在著,可我怎么知道我終和他長相守,長相知?”他仍是靜默。
“也許我錯了,這棵銀杏也許明天就不復存在,就如很久以前的廟宇,誰知道它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蕩然無存,也許我不該這樣不知足,也許命運已是待我太厚,也許我該靜心地領(lǐng)悟這所存的一切,趁它還未消逝時,可是我怎么知道,這世界上什么是永恒,什么不變,什么是真,什么是人類所能真正把握的?!?/p>
他沉默了一會,靜靜地道:“你好像哭了。”
我無語。
他輕嘆了一聲:“人生總是憂多樂少,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太過執(zhí)著。”
“可是你呢,你難道真的看破這紅塵?”我不甘心。
他只是微微地搖頭。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茶已涼了,靜靜的,有半卷的茶葉半沉半浮在中間,像有一種古老的傳說在沉沉的空氣中凍結(jié)著,露著一半結(jié)局,卷著一半人生。
抬頭時,銀杏樹下已不見僧人的影子,只有清冷的月色滿地,一只夜宿的鳥兒忽然驚起。
院門外卻有人在叫。阿七來了。
阿七也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常常不期而至。做事往往出人意料,還常常不守約,并且振振有辭,但實是一難得好友。
阿七進得門來,剛一坐定,便皺眉道:“奇怪,上山時忽然走錯道了,平時走了千百回了,從沒錯過?!?/p>
我順口應答,一邊看院內(nèi),院內(nèi)依舊無人,可是那僧人分明地存在過。
早上起來時,鳥聲盈耳。阿七已起身多時,正在門外花叢培土,算算歸期,夫當在千里外的一城市。
忽憶起昨宵月夜里的一番對話,幾疑是夢,然而窗臺上分明放著半杯冷茶,只不知那僧人現(xiàn)在何方。
忽聽阿七在外大叫,叫的是夫的名字,驚喜之余,不及束發(fā),急沖出外,卻見阿七拊掌而笑,門外空無一人。
“可嘆!分別不過二月,而思念刻骨矣?!彼W缘粑?。
我切齒,又笑。
也許他今晚仍會出來。
阿七在彎腰澆水,忽然側(cè)頭道:“我真覺得奇怪,昨晚從山下走到這兒竟足足走了半夜,平時一小時也就足夠了,怎么會忽然迷路了?!?/p>
“那是你心神恍惚,豈不聞境由心生?”我笑道。
“也許是吧。”她搖搖頭,“不過我總覺得不對,總覺得明明已到這院門外,偏偏就是走不到?!?/p>
“也許是天黑了?!辈桓以俣嗾f。
“也許是?!彼纳癫粚幍馈?/p>
“阿七,你從小一直在這兒長大。”我問。
“是,你不是早知道的嗎?”阿七微覺奇怪。
“這兒的廟……?”我看看她。
“廟?……啊對,很久了,好像毀于兵火。”她漫不經(jīng)心答。
“兵火?”
“五十多年前的事了,聽說是一個幫派火并,火并的是兩親兄弟,弟弟守在廟內(nèi),打得很慘?!?/p>
火并似是遙遠的事,而這類故事無異是許多小說的題材,不覺意味索然。
而那僧人在故事中會扮演什么角色,或者與這故事不相關(guān)?
這也許是我不得了解的。
傍晚時,房主上山來,忽然說過幾天便舉家南遷,擬把現(xiàn)在這院子賣掉。阿七已回家。只因平時殊乏應變之才,只好無奈地告訴他夫已外出多時,等他回家再說,他答應了。末了請房主坐坐。他分明遲疑了一下,畏縮地看了一眼院內(nèi)的銀杏樹。我不動聲色。
“你很怕這棵銀杏樹?”忽然措手不及地問他。
房主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勉強一笑,“怎么會,天已晚,家人必在等我,不打擾了。”不等我回答,便欲匆忙離去。
我笑一笑,隨他去。他卻又停步,欲言又止,喃喃地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膽小的人,可是……”他搖搖頭,臉漲得通紅,急急走了。
仰頭看那棵極古極大的銀杏,上面有牽牽扯扯的藤蔓重重纏繞,只是風吹過時,仿佛總有一聲聲嘆息。
夜晚來臨,仍煮茶在院內(nèi)看書,靜靜相候,我知他必來。樹葉輕輕搖晃的一瞬,我分明感到了他的存在。
他看著桌上的茶杯,卻搖搖頭,退后了兩步,道:“你還是進屋去,時間長了,你會覺得害怕。”
我笑,“奇怪,做人的自己不怕,鬼倒反而擔心人害怕?!?/p>
他停了一停也笑,“也許是。我不太懂你的性格,我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人交往了?!?/p>
“我也不懂你們那時候人的性格,太不同了,你這種類型的我以前從來沒碰到過?!蔽腋嬖V他。
他立刻懂了。“你意思是我生前是個僧人?其實……”他道,“五十多年了,相隔太遠了?!?/p>
我默然。
“你為什么不問這廟的焚毀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轉(zhuǎn)頭凝視月影里那棵黑暗的銀杏樹。
“你想說說嗎?”我反問,他不答,過了良久,低語道:“真的忘了,真的忘了。”語言里透出失望。
“如你忘了,就不必說?!蔽也蝗炭此纳裆?。
他如驚醒一般,勉強一笑道:“不,不是我忘了,你……你不會懂。”
“是?!蔽覈u了口氣。
他坐到石椅上,支撐著頭:“幾十年來,那一幕情景每時都在我眼前出現(xiàn),只是……阿九……”他沉吟著。
“阿九?是個女孩子?”
“是,跟你朋友的名字阿七很相似是不是?”他苦笑,“只是她們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人?!?/p>
“你知道我是誰?你猜不到的?!彼难劬﹂W亮,不等我回答,他又接著道,“五十三年前的今夜,這兒曾發(fā)生過一場槍戰(zhàn)?!?/p>
“是幫派親兄弟內(nèi)部火并?”我脫口而出。
他突然站起來,啞聲道:“你……你記起來了?!彼щy地呼吸著。
“是啊,早上阿七剛告訴我?!蔽也唤狻?/p>
“哦,是阿七,她知道什么,她不知道。”他又緩緩地坐下,低聲敘述著。
“那場槍戰(zhàn),雙方都拼得差不多了,唉,也是劫數(shù)啊。”
“他們這一幫是由親兄弟兩人共同掌管的,哥哥弟弟都是這周圍遠近有名的槍手,兄弟間非常友愛,哥平時為人豪放無羈,而弟弟完全是一介書生。
“這山城有一個古習,春天三月初五,是一個賞花節(jié),每到這天,全城的人都出城去野地里看桃花。他們這一幫派雖在山上居住,但到了這天,也不例外。哥哥每年都帶著隨從出去游玩。賞花買醉,過了午夜才回來,弟弟那時二十出頭,也不愛這種熱鬧地方,每次都只在山上打獵?!?“可是有一次……”僧人停了下來,臉上露出追憶之色。
“弟弟上山打獵,是追一只鹿,不知不覺走到山的那邊,山的那邊是大片大片的桃樹林,那時節(jié)正值花盛時節(jié),開得煞是燦爛,桃樹邊是傾瀉而下的瀑布,弟弟看見了一個女孩子正坐在溪石上看書……”
“是阿九?!蔽业吐暤?。
“是阿九,很平凡很簡單的故事是不是?”僧人平靜地說。
“后來,弟弟就把她帶回去了?!?/p>
“那很好啊?!蔽业?。
他不答。過了一會又說:“阿九不愿意走的,是弟弟硬把她帶回家的。”
“你不會知道的,弟弟是一個幫派的首領(lǐng),很驕傲,又很氣盛。他喜歡征服一切,他想得到阿九,就把她搶回家了?!?/p>
“搶回家后,日子久了,阿九也就不鬧了,不過從不說話?!?/p>
“弟弟一直以為阿九是住在山里的平常人家的女兒。弟弟找她的住處,那兒空無一人?!?/p>
“他很愛阿九?!蔽覇?。
他搖搖頭,“不,他起先只是喜歡阿九,但他平時并不很注意她。他太忙?!?/p>
“過了幾年,弟弟越來越不喜歡山上的那種生涯。終于和哥哥分道揚鑣了。他不愿別人再認出他來,也為了他平時造的孽,他出家當了和尚?!鄙送A讼聛?。
院子里一時寂靜無聲。
他轉(zhuǎn)過臉來,微笑道:“我就是兩兄弟中的弟弟?!?/p>
我點點頭:“想來應該是這樣?!?/p>
他凝視著那棵銀杏樹,“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座廟宇是什么樣子,在這兒,是在這兒,這棵樹與多年前簡直沒什么兩樣,那時月亮照著這地方的情景也是一模一樣?!?/p>
“那么阿九呢?”
“阿九?我走時并沒告訴她,在一個晚上和大哥告別了之后,就下山來到這兒,可是沒過多久,她就獨自找來了,仍然不肯對我說一句話,問她,趕她,她都不回答,只是陪著我住在這兒。”
“她喜歡你?”
“開始時,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你不懂,你不知道的,你看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冰冷的,偶爾一露,我就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恐懼。”他出神地看著月亮。
我驚呼了一聲:“怎么會呢?”
“她恨我,開始時我不知道,后來我才慢慢知道,我一直對她很好,唉,阿九。”
“直到有一次,那一次的夜晚也像今夜一樣,月亮很亮,我在佛堂內(nèi),她進來送了一杯茶,也是這樣的茶葉?!彼钢郎系牟璞?/p>
“那時我心情很差,一揮手就把茶杯推下地去。她默默地蹲在地上拾碎片。我忽然覺得很后悔,拉她起來,她不作聲,卻哭出聲來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哭,她哭了很久,我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從那晚以后,我們過了一段很快活的日子。我仍是過著出家人的生活,她平時操辦飲食,不過她不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覺得很開心?!?/p>
一時間他沒繼續(xù)說,默然了許久,忽然問我:“你昨天還不是擔心歡樂不長久嗎?那時我也隱隱地覺著了,但沒這么強烈,我總覺得有什么事將發(fā)生,而我和阿九相處的日子不會長久。”
“這一天終于來了,那一天的早上,我剛做完早課,阿九從外面進來,端進來一杯茶,看看我,輕聲說茶已涼了。這是我多年來第一次聽到她說話,不由得聽得呆了。她卻溫柔地笑了一笑。我不知說什么才好。”?“火并?是啊,大家都這么說?!彼淖旖歉‖F(xiàn)一絲嘲諷的微笑。
他忽然轉(zhuǎn)過臉去指著身后的銀杏樹說:“那天早晨,阿九便是站在這棵樹下面的。她,她端一杯茶進來。”他的聲音低沉起來,然而又飄飄蕩蕩地像午夜里檐下的蛛絲,濕潤而沒有著落之處,他停止了說話,怔怔地凝視著銀杏樹下黝黑的所在。
我沉默地看著他,那個阿九就這樣在他的心里,一直這樣,幾十年來,從銀杏樹下的陰影里出來,對他溫柔地微笑著。
“后來怎樣……”我問。
他仿佛驚醒了一般,定了定神,恍然地道:“那天又是一個賞花的節(jié)日。那時,我和哥哥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了。此時見到他忽然沖了進來,不免吃了一驚,哥哥渾身是血。他在出山的時候遭到了另一個幫派的襲擊,這個幫派已消失了很久。多年之前曾和我們有一場拼斗,結(jié)果他們的人馬都損失殆盡。他們的頭領(lǐng)父子倆都在這場爭斗中死去,聽說只逃掉了一個小兒子。那是他還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而我哥哥是我們這一幫中最年輕的首領(lǐng)。誰知道隔了這么多年,這個幫派卻又大舉前來。”
“哥哥隨身帶來的人馬不多,回去求援的人又遲遲不回,只好邊打邊逃,可是通往山寨的路都被他們堵住,不知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方?!?/p>
他輕輕嘆了口氣,“那時這個廟外有一堵很厚的圍墻,也不知什么原因,反正很久以來就有了這堵圍墻……?!?/p>
“我扶了哥哥進來,廟外只有幾個衛(wèi)士守著,可廟周圍全都是那個幫派的人。哥哥靠著我,看著窗口外面,半晌,他嘆了口氣,低啞著喉嚨道:”不成啦‘,他凝視著我:“看來還是你聰明,抽身得早,否則,像我今天……’他說不下去了,匆忙轉(zhuǎn)過臉去,可我分明看見他眼中有淚光一閃。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沉吟著。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我明知是多問,可忍不住說。
他微微搖頭:“廟外都是他們的人,這座廟不會支持很久的,我們又不能沖出去求援。起先大家都還抱著一線希望,盼望求援的人快點回來,可時間一點點過去,大伙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那次,從早上打到下午,眼見得太陽落山了……?他又停住了說話,仿佛沉入了那場悠遠的槍戰(zhàn)中去。
“哥哥傷得很重,可還是勉強支撐著,天色漸漸暗下來,槍聲也漸漸停了下來,可是他們并沒有走,我們這座廟里只剩下哥哥、我、阿九和兩三個衛(wèi)士。阿九點燃了油燈,哥哥看看我,又看看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時我們心里都明白,今晚是肯定逃不過去了。
“哥哥揮了揮手,要我出去看看外面的衛(wèi)士。
“我正在墻里察看敵人的動靜,卻聽得廟內(nèi)阿九驀地驚呼了一聲,我擔心哥哥傷勢有變,來不及說什么,便向內(nèi)一沖,只見廟里漆黑一團,想是阿九失手把油燈掉了。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急得叫大哥!大哥!黑暗中聽見大哥哼了一聲,我大喜,急忙摸到他坐的椅子邊,這時卻有燈光一亮,阿九己從懷中掏出火,重新點燃了油燈,燈光下卻見大哥手按著胸口,地上全是血,他向我笑笑,向著燈光抬起手,只見他手上也全是血,我扶著他,忍不住流下淚來。他低聲安慰:”大哥是不成啦,你要活,要好好地活。‘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生怕會忽然間就……我強忍著淚道:“是,大哥,我給你報仇!’他搖了搖頭,低語道,‘說什么報仇?’驀然間,他眼中厲光一閃,抬頭向著阿九,盯著她,低沉著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你要答應,讓他活下去,活下去?!蓖蝗婚g他那樣憎恨地盯著阿九,阿九碰到他的眼神,不知怎么卻突然打了個寒噤,也許是我看花了眼,也許只是燈火搖晃了兩下??墒歉绺绲哪欠N眼神我永不會忘。我心中暗嘆:大哥神智都有些糊涂了。今晚人人都難以幸免。人人身不由己,只憑老天爺?shù)陌才?,而阿九一個弱女子又怎能……我叫了聲大哥,他瞪了我一眼,搖了搖手,仍向著阿九道,語氣卻溫和下來:“你答應的,是不是?’話雖是求懇,但卻隱隱充滿了威脅之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阿九的眼睛。阿九的臉變得煞白,許久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大哥簡短地說了句,很好……話剛說完,卻突然身子一側(cè),從椅子上滾下來,我大驚,急忙扶住他,他睜眼看看我就去了。”
四周一片寂靜,風也沒有,銀杏樹的樹葉也不再輕輕地響。
我杯中的茶也不知何時已喝完。我握著冰冷的茶杯,怔怔地坐著,一時兩人都不作聲。
忽然我想到一事,道:“阿九,阿九是那個幫派的是不是?”
那僧人抬頭看看我,卻沒有驚異的神色,他緩緩地道:“你都猜到了。偏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阿九是那個逃出去的小兒子的妹妹。”
我低聲說:“他們都是有預謀的?!?/p>
他道:“是啊,這場爭斗自我遇見阿九的那時起就注定要輸了的?!?/p>
“只是,我和哥哥的分手卻也給他們造成了可乘之機?!?/p>
他頓了頓又道:“這些都是我后來才知道的?!?/p>
“哥哥去了以后,我跪在他身邊,呆呆地注視著他的臉,豪邁豁達的哥哥就這樣去了。我心中想起了往年每當賞花時節(jié),哥哥騎著馬從山道上奔馳而來的情景。他的馬鞍上都插滿了花,身后的隨從也抱了滿懷的桃花,馬鞍上還懸著兩個大酒甕,風過處哥哥縱情地大笑。那些花紛紛地飄落,仿佛是給他的笑聲震落似的……”他的眼里滿是淚光?!昂髞砟?你報仇了沒有?”我輕輕問。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驀地跳起身來,抱起哥哥身邊的手槍,沖出去,黑暗中,淚流了滿面,我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殺了他們報仇,等到得外面,卻是一片寂靜,空無一人,不知何時他們已撤走了。我持著手槍,指天咒地,喉嚨叫啞了,也沒有一個人回答,我跑遍了廟外的四周,只有廢墟上伏著幾個哥哥的衛(wèi)士,他們都已死去多時。我持著槍,單腿跪了下來,一轉(zhuǎn)頭,卻見阿九已不知何時到了這里,一雙眼睛怔怔地注視著我,我看著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想伸手扶我起來卻又不敢。”
“她知道你這輩子是恨她入骨了?!蔽业吐暟祰@。
“那時我還沒知道她的身份,我只道她還是阿九?!彼嘈?。
“我只道她可憐我,我轉(zhuǎn)過臉去,要她走,她不動,還是那樣怔怔地看看我,雖然我見不到她的臉,可是感覺得到,可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天亮時,哥哥的一小支人馬找到了這里,哥哥派出去求援的人根本沒有到達山上,等他們得到信息匆匆趕下山來,半路上又遭到伏擊。他們拼死沖到這兒,已折損了大半人馬。山寨……山寨也給人破了?!?/p>
他低下頭來,月光下只見他的黑色僧袍袖在輕輕地抖動著。
“后來呢?就這樣結(jié)束了?”我輕聲問。
“結(jié)束,就此結(jié)束倒也……”他自語道。
“天亮了,我站在那棵銀杏樹下,我仿佛不會思想了,可分明總看見那山道上從黑馬的身后飄下大片大片的桃花?!?/p>
他聲音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可阿九呢?”我問。
“哥哥的人一進廟門,就認出了她?!?/p>
“認出了她?他們以前見過?”
“不,哥哥的人晚上剛和他們這一幫打了一仗,火光下,對方首領(lǐng)那個小兒子飛揚的臉大伙兒都瞧得清清楚楚。他們,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妹啊,無論是誰一見面就會知道?!?/p>
“哥哥的人抓住了她,她也不反抗,帶她到銀杏樹下,可她的頭高高地昂著,我起先不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瞬間,阿九又用那種令我心寒的眼光看著我,忽然我什么都猜到了,想起哥哥,我心中一痛,便說不出話來。
“她忽然側(cè)過臉去,低聲道:你什么都知道了?我點點頭:哥哥他,最后跟你說了些什么?她一怔道:我答應他不告訴你的。我還是重復道:說了些什么?她不作聲。
旁邊哥哥的手下人忍不住喝罵起來,可她像沒聽見一樣,那時太陽還未出來,朝霞滿天,映在她的手上、臉上,她仿佛被太陽刺了眼睛一般,閉上了眼睛。
“‘你哥哥他,比你聰明得多,從你帶我回來的一天起,他就懷疑我,可是你很粗心,從不覺察到這一點,你哥哥只覺得我身份不明,但他察看了許久,沒見到我有害你的意思,可他從來沒有放松過。’”‘這么說,還得多謝你手下留情?!衣犚娮约旱穆曇舾筛傻卦谛?。
“‘謝倒不必,’她冷冷地一笑,‘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真心待你,我一直在找機會,我的爸爸和一個哥哥都死在你們手里,開始時我還小,什么都不懂,可慢慢地我長大了,我要看著你們也被消滅干凈。我要你們也嘗嘗那種到處流浪的生活。我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就是你。’她的聲音低沉下來。
“所以你從來不肯說話,所以你專等在那條瀑布旁,等著我這個傻瓜上鉤?!蔽铱嘈Α?/p>
“‘你不傻,不過那時你太年輕。’不知怎地,她的聲音分明溫柔起來。她輕聲說:”你哥哥盡管很機警,可人有犯錯的時候,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他太照顧你,太多為你考慮,所以盡管他懷疑我,可是始終沒告訴你?!?,是,我是個大傻瓜。我喃喃地說著。
“‘前天我偶然探聽到你哥哥賞花時常走的那條路,就通知了我哥哥……’她驀地抬起頭來,平靜地說:”你哥哥生前要我答應,一定要讓你活下去,要保護你周全,這一點我算是做到了,哥哥他們答應網(wǎng)開一面。’網(wǎng)開一面,不怕我多年后東山再起,再來報仇。我嘲笑道。她緩緩地搖頭:不,你不成的。你不像你哥哥,你的性格中缺少一種東西,沒有它,你不能統(tǒng)率群豪,你哥哥就有。再說你哥哥當初沒趕盡殺絕,也是他的功德,一命換一命……’她咬了咬嘴唇道,‘我告訴我哥哥,他若殺了你,我也不活了?!拔已鎏齑笮?,而笑聲連我自己也聽得出來,那簡直不是笑,倒像是一只受害的野獸在嗥叫。
“我驀地止住笑聲:”你救了我,哈哈,你救了我,哈哈,多謝多謝,‘我躬身向她連連作揖,’他殺了我,豈不正合你心意,你不活,你為什么不活?‘我這樣笑,她都看呆了,她奮力掙脫抓住她的手,周圍的人也不阻攔她。她撲到我面前,想抓住我。我用力一甩,她跌在地上,我沖她吼:“你可憐我是不是?不活,你為什么不活?騙人!你到這時還想騙我,真是可笑之極!’”我罵得她很厲害,她也不說話,她怔怔地看著我,那眼神我到今天也忘不了,她低聲說:“你不相信我。‘”我哈哈大笑,斜睨著她:“相信你?相信你什么?是相信你一直在保護我,還是相信你是個大好人,你處心積慮地害我大哥是為了我好,哈哈,相信你?’”她臉色變得煞白,垂下了頭,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去:“你肯定是不肯帶我走?‘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之意。
“我冷冷地道:帶你走?我還得求您高抬貴手,網(wǎng)開一面呢?!夷菚r肯定是瘋了,說出那樣刻薄的話,連我自己都幾乎不能相信。
“她不作聲,卻靠著銀杏樹緩緩地跪下去,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似乎聽見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怪不得你怨我,‘她依舊背對著我,’我知道你恨透了我,連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可是……‘“’今生今世我們走的路都錯了,時間不對,路也不對……可來生,來生我會……等你?!穆曇粼絹碓捷p,終于沒有了,她靠在銀杏樹上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
“我開始時不理她,只是冷笑,可是越到后來,不知怎地,我的心卻莫名地恐慌起來。
“忽然只聽得旁邊有人驚叫起來:血……她……‘我再也顧不得什么,凝目向她看去,只見她的足邊汪著一攤鮮血,那血還不停地從衣襟上滴下來,滴在銀杏樹的樹干上,滲進了黝黑的泥土,那時太陽初升,燦爛的陽光照得一樹絢麗。
“在那一瞬間,我心中一片茫然,我忘了發(fā)生過什么事,也不明白發(fā)生什么事,我腦子里只是空白,空白,無邊的空白?!?/p>
他的聲音沙啞著,“她死了,誰也不知道,她身邊還藏著一把刀。這把刀,她本來準備用來殺我的……她什么都策劃好了,只是沒料到她自己最后會真的愛上我?!?/p>
“你也喜歡她?”我輕聲問。
“不,”他長長地吁了口氣,凝目仰視著那清冷的月亮,“開始幾天,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害死了大哥,我恨她,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做了許多個夢,總是夢見她那樣微微笑著端一杯茶,跨進門來,總是夢見那照得一樹絢麗的銀杏樹,我喊她,她卻不回答,我猛地從夢中醒來,那一剎那我清清楚楚地認識到,原來她在我心中是那樣深,不管我恨她,或者是喜歡她,如果讓我選擇一次輪回的機會,我會選擇跟她呆在一起?!?/p>
“后來為什么沒有?”
“等我明白這一點,再去追她,已經(jīng)晚了?!彼届o地說,可是難掩心中的傷痛,“她以為我仍在世上,便急著進入輪回,再入人世,她認為我會在上面等?!?/p>
“可是你下來找她了?”
“嗯,”他微微點頭,“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進入輪回道,我恐怕……今后再也找不到她了,這一念之差,唉,這一念之差,可能會使我們錯過千百萬年,才有一次相逢的機會?!?/p>
“那你怎么辦?”
“我?我守在輪回道的附近,我總覺得也許有一天她也忽然回來,如果我再走了,可能又生差錯?!?/p>
“可是她不是上來了嗎,如果她忘了她前生的事怎么辦,她怎么知道你在下面等她。”總覺得有些事忍不住要問個明白。
“不,她會知道的,她會知道的……”他喃喃地道,忽然他凝目注視著我:“她也許會忘了,可我一見面就會認出她,就算她忘得太多太多,可在她心里總有一種深切的思念,我感覺得到,也許……也許她會到這兒來。就算她忘了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許下的每一個諾言,可我會永遠記著,只要她哪怕在無意中說出多年前曾說過的一句話,我就知道她沒有真的忘記,有一天我會等到她?!?/p>
我傻傻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說:“她多年前說出的一句話?”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而眼里的銀杏樹卻不再黝黑,仿佛閃躍著陽光,那照得一樹的亮麗呵。
那是誰?那個僧人?那棵銀杏樹在嘆息……滿山谷的桃花啊,那樣多,那樣多,是誰在桃花的小徑上緩緩下馬?清冷山水?哪兒來的清冷的水紛紛濺在我腳上。
燈光下,好暗的燈光啊,院內(nèi)的銀杏樹葉仿佛在嘆息著,茶已涼了,茶已涼了。
“喂,你等我,你等我一下,我們約好的,要等……”
我聽見自己在大叫,那個黑衣的僧人卻緩緩地遠去,他憂郁地俯視我,我知道他再也不會來了,再也不會來了。
早上醒來時,自己卻聽得阿七在院中驚叫,急忙趕出時,只見院中那棵極古的銀杏一夜之間竟枯死了,而太陽初升,照得一樹絢爛。我一低頭,淚水不禁流了滿面。
有關(guān)銀杏字篇八
在我家樓下,栽著幾棵高大的樹。
在春天,那樹長出了點點嫩葉,像一個個小寶寶一樣,在春風里調(diào)皮地跳舞。這嫩綠象征著萬物復蘇、百花盛開的春天的到來,也讓樹媽媽擺脫了冬天的寒氣。
在夏天,許許多多的樹木都長得特別的茂盛,樹也不例外。遠遠望去,那樹就像一把綠色的大傘,小朋友們在樹下嬉戲,連小鳥也喜歡落在樹枝上唱歌呢。
在秋天,樹全身都像長滿了元寶。那一片片黃黃的葉子,多像一把把小扇子呀!這美麗的落葉,都可以拿回家做一兩幅剪貼畫呢。我在陽臺上看著這樹,不知怎么地,就有說不出的歡喜。
在冬天,樹的葉子都落了,樹媽媽在寒風中堅強地挺立著,因為她又在孕育小寶寶了。等到春天,我們又能看到那嫩綠可愛的”小寶寶”跳舞了。
門前的樹,你給我們帶來了美景,送來了歡樂,我們也會保護你,讓你和我們一起成長,一起成為祖國美麗藍天下的參天大樹!
有關(guān)銀杏字篇九
校園的是美麗的,是迷人的。
春天,一條條光禿禿的樹枝上,發(fā)出了一片片嫩芽。清晨的露珠躲在嫩芽上,在朝陽的映照下,晶瑩剔透。微風吹拂,露珠調(diào)皮地跳向大地,這時的嫩芽更加嬌嫩欲滴,它給校園帶來了春的氣息。
夏天,枝頭開出了小小的,卻很優(yōu)雅的花朵,金黃色的花心發(fā)出醉人的香味。碧綠的葉子郁郁蔥蔥,像一把大蒲扇,又像一把巨大的綠傘,火辣辣的陽光被毫不留情地擋住,它給校園增添了一絲絲夏的涼意。
秋天,葉色彩是最為豐富的,葉子綠中帶黃,黃中又透著一點紅色。樹上一顆顆黃色的小果子,像一個個嬌氣的小孩,躺在大樹媽媽的懷抱里撒嬌。終于有一天,它們長大成熟了,給校園添加一份秋的果實。
我最喜歡冬天的。初冬葉子黃得是那么的燦爛。陣陣微風吹過,葉片“沙沙”作響,片片黃葉緊挨樹梢,一團團,一簇簇,在陽光的照耀下,在藍天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金黃!瑟瑟寒風過后,片片黃葉如雪花般飄落下來。我撿起一片落葉,仔細觀賞。它像一把小扇子,條條葉脈像扇骨,中間是最深的土黃色,向兩邊逐漸擴散,最邊上是優(yōu)雅的淡黃色。我要把它珍藏好,它帶給我對校園冬的留戀。
校園的樹呀,你四季都有各自的色彩!我喜歡你充滿活力,喜歡你生機勃勃,更喜歡你堅強而挺拔!